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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414章 亢金锏
  ————重明宗
  “薛家在内那几家人到了没有?”
  “昨日平戎尉便已经遣了驿卒去催过了,只是说还在路上。”
  “不催了,今日酉时若还赶不回来,便按律治他们失期之罪。”
  “寒山派许掌门传了信来,言他们明日便能赶到。”
  “着你周师姐将资粮食宿都安排好了,莫要怠慢远客。”
  “巧工堡谌长老言称,他们堡内囤的灵墨数量于大战而言稍有欠缺,希望咱们重明宗能拆借些灵石。”
  “让他们发份名录,所要资粮、短缺数额一一列清,我自去与重明坊市邓市尉讲,先看看他能不能再给些面子。”
  “两县一百九十四户有名姓人家提前缴上来的年礼已齐了,需得袁师叔挪步过去点一点。”
  “我现下走不开,请裴师兄看过便好。这些资粮着人造册造好,这一回有言在先是拆借他们的,不多久便要还的,利息照算,绝不令他吃亏就是。”
  袁晋间歇不停地应付着堂内众弟子依次报来的重要事宜,从晌午忙到日头西斜,才总算是将紧要事情理清。
  这时候他也不得闲,周宜修急匆匆地捏着一份名册过来,袁晋接过一看,却见上头尽是黑字,心头一沉:“只昨日一天,咱们的魂灯便就又熄了这么多?”
  周宜修跟个土财主似的掰起手指,面上那痛心之色毫不遮掩:“殒了五内门、十一外门。掌门师兄带去的弟子已经剩不得一半了,还不晓得剩下那一半里头,哪些是吊着命在?哪些是道途尽毁!”
  袁晋神色稍黯,却要比周宜修好上不少,只道:“这比起咱们事前所料已经好上不少了,若非师兄亲自在甲丑兵寨主持,说不得早就尽墨了。”
  两兄弟正说着话,却见裴奕与叶正文也跟着走了进来。
  后两人这些日子里头同样忙得昏天黑地,叶正文要交通各家、裴奕要编练队伍,四人明明都在用心宗事,这几日却少有能齐聚的时候。
  最后进来的叶正文却是成了众人中的焦点,不待人问,他便就先开口言道:
  “嫂嫂去了歙山堂还未回来,宣威城那边倒是见到了戚师傅。只是戚夫人闭关未出,他也没胆子通传,只说能做得将懿哥儿放回帮忙的主。
  按照掌门师兄临行前所定,我以平戎丞的身份去刺史府、司马府两处呈了战报,只说是兽潮再起,我重明宗正因护佑平、斤二县生民周全陷入苦战。
  刺史府那边压下不发,只说要等到州廷议事时候再谈;司马府言语客气,但只请喝茶,问及何时出兵,又言道正在筹集军资。”
  周宜修听得眉头皱紧,问话时候语气焦急:“那叶师兄有没有将那”
  “许出去了,宣威城那两间铺面、清溪山的灵田庄子,都许出去了。若不然,连这些敷衍之话都难求回来。”
  叶正文叹了声气,看过一众师弟过后才道:“勿论他们愿不愿出人来救,这远水终是救不了近火的。这一回,咱们怕还是指望不得旁人了。”
  袁晋听后咧嘴冷笑:“我们又有哪回指望了旁人?”
  一直未开腔的裴奕沉声言道:“编练队伍总还要些时候,咱们还是先等嫂嫂消息,再做计较。”
  周宜修闻声面上焦色更浓:“掌门师兄他们危在旦夕,咱们怕是要先”
  “周师弟莫急,依着他在信符上头所写事宜,形势或没我们想得那般危急,莫要慌了阵脚才对。”
  叶正文的轻声抚慰未有使得周宜修面色转好,后者只讷讷言道:“从甲丑兵寨来的信符,自三日前就未曾收到过了。三师兄更是至今都还杳无音讯,也不晓得他现在是身在何处。”
  袁晋被周宜修这哭丧表情弄得有些心烦,语气也变得生硬了些,直言道:“好了,勿论再怎么危急,总要将队伍整合好了,才能得行。若是贸然上阵,定只有被那些亡命的畜生红着眼睛冲垮这一个下场。”
  他这话言过之后,堂内便又静谧下来。
  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,半晌过后叶正文才又言道:“手头事情都再催催,便是只做快一息,也总能快一息开拔。”
  众人默然颔首应了,面色都不算好,袁晋随手撤了布下的隔音禁制,旋即就有一阵悲泣声入了堂中。
  “何人在哭?”袁晋沉声再问。
  周宜修对这声音倒是熟悉,低声言道:“是牛匡师弟,他本是来找二师兄答复再征散修之事的进程、正在堂外候着的。”
  “邢师侄死了?”裴奕颤声问道。
  周宜修一捋长须,语气更悲:“今日申时三刻刚熄的魂灯,我想着终是瞒不住的,便与他讲了。初时他还面色尚好,我当他是阅历匪浅、大风大浪过得多了,才.未想到,牛师弟却还是没能忍住。”
  “他流离半辈子才得来这么一个衣钵弟子,是难忍住。”裴奕亦跟着言了一声。
  与座众人中,除了叶正文外又有谁没有殒过至亲后辈?当即便又是一阵感同身受。
  师兄弟们在这悲声中各自散去,袁晋最后才站起身,面无表情地迈出议事堂去。此时只有牛匡与孙福两个老修在场,二者皆悲、泪湿须发。
  牛匡见了袁晋出现,强忍泪水,手持玉简一拜,颤声道:
  “袁袁师兄,这.这.这里是三日来师弟这里录下的散修名册。共计三十二名,其中初期修士一十八人、中期修士十人、后期修士四人。这里是拨付下去的资粮,出入都与库中对过,都是无差。过后还有.”
  牛匡初说话时候,还按捺不住哭腔。言到最后,语气却都已经平稳下来。
  袁晋也不晓得该是如何安慰,索性应了几声好后,先前那报信的奏知弟子也回来了。
  袁晋抽出身来发问:“如何?”
  奏知弟子面色亦是不好:“禀师叔,有两户人家,是过了酉时三刻方才到的。”
  “着这两户主事人跪着去刑堂听问,若是言不出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,斩了。全家施阳血锁心咒、编进战阵、去做战奴。”
  这森冷的语气甫一入耳,孙福便是一惊,当即就弃了身前的牛匡,快步凑到袁晋身前劝诫道:“袁师兄、袁师兄,这等行事却与我宗宽仁之风相冲,或是有伤天和啊!!”
  袁晋这时候却不答他话,他微微低下头,在场人便再看不到他瞳中颜色。
  再开口时候语气却冰冷更甚,只朝那奏知弟子言道:“若失期之罪一经坐实,便将那那两颗脑袋的消息传檄两县各家。过后几天若再有敢失期之族.不审、杀!!”
  袁晋说完过后便就再不顾首,只迈步出去。
  他佝偻着的身子,低头时候,又将那紧贴胸口、从匡琉亭得来的《澄心度厄慧海悟真经》簿册攥得铁紧,似是不晓得自己那一双眼瞳早已赤如焰火、也似是已听不到身后的孙福还在连声喊道:
  “袁师兄!袁师兄!这事情做不得,有伤天和、有伤天和!!袁师.”
  ————
  “噗”
  又是一道绿釉小箭击在弈仙盘上,浓稠的绿水溅射出来,令得这极品灵器光洁的盘面上头,似是都出现了些微斑驳凹凸的沙眼。
  康大宝短戟先斩,黑炎滚滚大股散出,灼得面前大股妖兽都无胆气再近。
  鳄元却有办法,绿瞳一动,三百六十五颗尖齿依次排成阵列,乱舞起来卷起恶风,顶着黑炎生生开出条狭窄小路。
  妖兽们胆气陡升,再胡乱扑杀过来。
  几头二阶妖兽首当其冲,数以千计的一阶兽群紧随其后。
  一时间这寨墙下的兽群稠密得骇人,几具射星弩此时都已不消测算,只要灵力充足,换个瞎子上去拉弦都能箭无虚发。
  这阵仗确是令得见过些大场面的康大掌门都有些心颤,此时只靠着小奇和弈仙盘可难挡得。
  于是他忙将小奇召回身边,跟着又指决一变,早已吃得鼓腹含和的狮虫群便就弃了面前兽群,复又收拢回到康大宝身前筑成银墙。
  这银墙固然稍显单薄,但便连领头的几只二阶妖兽,尚只能在这堵银墙上头凿出深痕,寻常术法都伤它们不得;
  一阶妖兽们则更奈何不得这些水火不侵的小家伙,只有遇得其中那些孱弱到灵力不济的,方才能在其坠落地上的时候捻死出气。
  这些以星霜壤豢养的狮虫确如康一龙当年所说,真给了康大掌门不小的惊喜。
  一时之间,这面单薄的银墙,竟还真压得面前这些嗜血十分的兽群不得寸进。
  见得此幕的鳄元却是心头讶异:“论起神识之强,修行人便算稍胜我妖族,但也不至于一介中期真修,便能够操使这般多的二阶灵虫。这厮身上定有际遇,不过才这些年便就有了这些际遇,却是不能再让他活了!”
  鳄元被惊得杀心大起,丹田内兽丹灵元散出的同时,其自身亦被震得血脉贲张,大口逆心之血从腹中涌了上来,却被这畜生强吞回去。
  只是再张口连发的绿釉小箭非但更粗壮许多,上头还沾惹了一分难以忽视的浓郁血色。
  寨墙上头操弩的几个巧工堡弟子似是察觉到了此处异样,弃了那轻而易举的战功,三发弩矢呈品字而来,风声翛翛,惹得鳄元抬头一瞥。
  这畜生只看过一眼便未再管,任三道丈长的银光弩矢擦着它周身罡气坠落地上、碎成齑粉。
  它那一双凶目只朝着连发出去的数道术法看去,看着它们穿过一头头狰狞的妖兽躯体、真正的染做赤红,撞碎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银光虫墙,近到了康大宝眉心一丈。
  “死!!!”
  鳄元喉中发出了个艰涩难听的音节,似是想用这声音来做助力。
  “砰”
  被鳄元寄予厚望的绿釉血箭一如既往的溅射开来,浇在周遭的狮虫、妖兽身上,烫起大股白汽。与之一同散去的,还有数道绚丽夺目的金光术法。
  后者威力显是并没有比鳄元的蓄力一击差上许多,只看康大宝那面色如常的模样,便晓得这对于他怕是并不费力。
  “这瞳术这厮的本事,似是已未有比当年观山洞中所遇的那个岳家剑修自身相差仿佛了。”鳄元心头生出些忌惮出来,盖因康大宝这些年来的进益,却要比它想象中还要快上许多。
  它心中这念头才起,突地腹中又是一阵翻涌,继而再未忍住,大股鲜血化作数百条血线,从满口齿缝中溢出,浇得本就咸腥的地上颜色愈发浓艳。
  “只管未想到当年那一回观山洞中竟然有那般多的难缠人物,当时在洞府中服丹还是太过仓促,御使得丹元又御使得太狠了,才有如今这骑虎难下之局。”
  它这头尚在嗟叹,前方的妖兽却是间歇不停,从被破的银墙中冲杀进去,弈仙盘与屠劋连番护持,康大掌门应付得虽然吃力,但却未有受伤,便就令得身前只留下一滩难分辨得清的碎肉。
  他在寨墙下头苦战不久,纪云生也已带着整备好的队伍冲杀出来。
  寒山派虽是初建,人心也难称得稳,但四兄弟了大半家当立下此派,在门下弟子身上却也不是未下半点功夫。
  寒山派弟子们井然有序地随着纪云生从阵法缺口跃出,身上各佩着一件尚算鲜见的雷系灵物,只是品阶样式不一,难称整齐。
  但纪云生却因此胆气大增,其门下弟子们手持灵物默念口诀,淡淡的雷气在阵中生起,继而飞快的蕴在了纪云生一人上头。
  “敕!!”
  纪云生爆喝过后,十根粗指上的十枚金戒灵光大盛,继而现出十道浑似弯月的雷镰,次第落进了围在康大掌门身前那些仍在尖啸不停的妖兽身上。
  两头首当其冲的二阶下品妖兽受了好大关照,各分了三道挨在身上。一头紫火豺被劈得浑身焦烂,另一头金翼虎本事稍强,只是被削落了两只前爪。
  二阶妖兽是要比混沌无智的一阶妖兽要清醒许多,受了如此重伤,金翼虎自是晓得要跑。
  现今它的周围都已空当许多,方才的妖兽们倒是未有离开,只是被雷镰截成了一块块焦炭躺在地上,难再说话罢了。
  金翼虎方才回头,便就见到了一双满是凶色的绿瞳盯了过来。
  继而头顶出现恶风,三百六十五颗利齿次第落下,轻松地划过它的血肉骨架,将其切割成一块块更方便褒奖其他妖兽的鲜嫩血肉。
  “这畜生真狠,死在他手里的二阶妖兽怕是不比我少!”康大宝怒骂一声,手决又变。
  虫云再次筑成银墙,却更要单薄许多,令得小奇也不得不上前迎战。弈仙盘更是半息也歇不得,被疲于奔命的康大掌门拿来左支右绌,挡下来不晓得多少妖兽术法。
  饶是康大宝习练《长息决》已至小成,其本身根基又因了金丹灵源之故无比扎实,可面对这般庞大的兽群,能撑到现今这时候都已算得骇人听闻了。
  可这周身灵力却如潮水一般涌出,依作盾牌的狮虫群也愈发稀疏、偏面前的兽群却还是杀之不竭、无穷无尽。
  这等境况,自令得康大掌门心生焦急。
  “魏古,还需得多久!”
  “半刻.半盏茶!”(半刻钟七分半,半盏茶五分钟)
  “娘的,还要半盏茶?!”
  “.”
  晓得再催再骂也是无用,康大宝都看得到小奇在前已是遍体鳞伤,而自己神识负担亦跟着一轻,这也意味着狮虫群的数量已经不足一半。
  纪云生的弟子们难扛这等威势,口诀指决陆续有人用错,震得他术法一乱,十指上头的金戒都有裂纹,手中好容易蕴起的雷矛更是旋起旋灭,当的是狼狈十分。
  本来依着纪云生之前所想,是要在带着这队弟子在寨墙外站稳脚跟过后,再让墨闻或是陆星北带着其余弟子出寨来战,帮着康大宝为阵师修补阵法求取时间。
  可只看现在这境况,他这盘算怕是难以成行。只是若要从其他几面寨墙上头调拨精锐,也不晓得时候来不来得及。
  且其他几处寨墙照旧有妖兽攻势要挡,未必就有余力来援这头。
  “再战不得了,乃公挡不下来!”康大掌门能感受到兽群后头那双绿瞳半刻都未从自己身上挪开。口中再骂一声,手中攥起一物,虫云则再次收窄,覆盖的范围更是狭小,令得纪云生眉头锁紧,心生慌乱。
  “纪道友,且退回去!”
  “盟主,这.”千钧一发之时,容不得纪云生迟疑太久。他方才挥手下令,刚刚还稍有阵势的寒山派弟子便就如鸟兽哄散。
  康大宝不消回头,都能看得到魏古等一众阵师面上是何等焦急。
  “这处副阵守不住了,劳纪道友带盟中弟子暂撤回主阵,某随后便来!”
  “遵盟主令!”
  “黄眼儿你倒是打得好算盘!哪里都莫想去了!”
  如此大好形势,鳄元终是忍不住了,哪怕腹中仍在不断涌血,也还是从兽群中挤出、杀奔过来。
  能挡兽群的狮虫银墙只迟滞了这暴怒的畜生些许时候,就遭这恶兽冲破。
  鳄元忍着满身狮虫撕咬不停,带着大片妖兽杀过来,直至近到康大掌门都已能看得到这畜生的满口红牙。
  后者这时候却是出奇的冷静,思忖着自己这时候若是背身而走,遭这些畜生围拢过后,怕是有青烟护身也难得保命。
  于是先将已经不堪再战的小奇收回袋中,自己散乱的狮虫群也只化作一面等身方盾落回身前。
  再一看眼前那庞然巨物,手中之物终于得以激发。
  “轰!”
  兽群正面陡然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金锏,宛若神器、当空落下。
  这令得鳄元神色大变,惊喝一声:“符宝?!”
  齿阵当即回归其身前,继而齿阵崩散、断牙乱飞过后,鳄元又是大口呕血,却总算将康大宝这要命一击接下。
  其他妖兽却没它这本事,勿论品阶,都是不讲义气、先走一步,纷纷溶于鳄元爪下,化做烂泥。
  “娘的,非逼得老爷我用本钱!!”康大宝厉喝过后,金锏再落。
  鳄元这身本事不算暗伤都已算得个寻常假丹,有了准备过后却是不惧符宝。这畜生带着满身血污,纠缠得康大掌门无有背身而走机会,后续的妖兽不断涌来、却又不断地被金锏砸成肉泥。
  有了开灵妖兽统御的兽群却是不同,饶是现今场中都已成了血肉磨坊,但大部妖兽却也还是前赴后继、半点不惧。
  眼见康大宝灵力都已要见底,鳄元动作起来又更是亡命。
  “娘的,还要老爷我折本钱!!!”康大掌门再骂一声,弈仙盘倏然一抖。康大宝身前倏地冒出来点点光华,一粒粒黑白交错,一颗颗阴阳相济。
  鳄元看得这道术眼熟,却又轻而易举地查出这道术威力远胜从前,当即又在心头怒骂:“这厮的灵器怎么也跟着涨了本事?!”
  骂却无用,鳄元眼睁睁见得三百六十一颗阴阳玄雷倏然打来。
  继而耳边妖兽惨嚎之声此起彼伏、不忍相听自己身上亦有阵阵剧痛传来,激得这畜生腹中恶血又泛,当下便就止了攻势。
  可只这么一瞬工夫,康大掌门却已觅得机会。
  只见他收了符宝足下一转,便就背身回落阵中。剩下的小半虫云要比寒山派那些弟子还通人性,银甲护罩一路未散,又替他挡下了不少妖兽射来的各类妖术。
  鳄元伤势暂时压住过后,便又带着兽群冲阵。孰料它方才近到寨墙一丈长短,便就被一阵巨力撞飞出去。
  鳄元这下确是遍体鳞伤、心生怒火,抬头再看,甲丑兵寨的大阵光幕却已还复如初。
  “他们是何时修缮好的阵法?!”
  非止这畜生在诧异,便连康大掌门入了阵中看得人员齐备的守寨弟子也跟着心生惊喜。
  只是不消他问,大汗淋漓的魏古便就答道:“拢拢共就用了半盏茶。”
  纪云生不吝赞道:“盟主这弟子可真是了不得,将来自有前途。”
  墨闻与陆星北两名真修也只觉自己刚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道,看向魏古的目光中亦有赞色。
  同时也在心头轻叹:“怎么什么良才美玉都是从重明宗里头冒出来的?!”
  康大掌门不晓得这些人看着当年那个已逾四旬,还只是个一阶下品阵师的落魄散修,会不会还觉得他是个良才美玉。
  只是康大宝才刚要对魏古开口赞个几句,阵外的妖兽们却就又躁动了起来。
  “各司其职,莫慌!莫慌!!再守些时候,等到与援军前后夹击,外头这些妖兽就全是灵膳和资粮了!”
  厮杀声继续响彻起来,只是外头那只生着绿瞳的恶兽,却已失了最初时候那份成竹在胸。
  “这厮若是再修行些年头,可就太可怖了”
  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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